上周有个创业公司的朋友问我：现在AI都能写代码了，我们还需要程序员吗？这个问题让我想起蒸汽机刚发明时，人们也在问：我们还需要马车夫吗？
在我看来，这个问题本身就问错了方向。真正的问题应该是：当AI让编程变得像说话一样自然时，我们该如何重新定义软件开发？这就是我今天想和大家探讨的「氛围编程」（Vibe Coding）——不是取代程序员，而是让每个人都成为数字世界的建造者。
记得我第一次尝试用GPT-4生成代码时的震撼吗？那种感觉就像突然获得了一台万能翻译机，能把我的想法直接变成可运行的软件。但很快我就发现，单纯让AI写代码就像让翻译机写小说——能产出文字，但很难产出灵魂。
这就是氛围编程要解决的核心问题。它不只是「用AI写代码」，而是建立一套全新的软件开发范式。想象一下，你不再需要关心具体的代码实现，而是专注于定义清晰的意图和规范。就像建筑师不需要亲自砌砖，但需要精确的蓝图和施工标准。
我最近在实践一套由Qgenius提出的氛围编程原则，虽然这些原则还带着理想色彩，但确实指明了方向。比如「代码是能力，意图与接口才是长期资产」这条原则，就彻底颠覆了传统认知。我们过去把代码当作宝贝，但现在发现，真正值钱的是那些清晰的提示词、稳定的接口契约和不可妥协的安全准则。
举个具体例子。去年我帮一家电商公司重构他们的推荐系统。传统做法是写几万行代码，但我们用氛围编程的方式，只定义了十几个核心意图描述和接口规范，剩下的都交给AI去组装。结果呢？开发时间从三个月缩短到三周，而且系统还能自动演进——当业务需求变化时，我们只需要调整意图描述，AI就会重新组装代码。
不过我要提醒大家，氛围编程不是银弹。它依赖几个关键前提：足够聪明的AI模型、完善的数据治理体系、标准化的通信协议。就像电力系统需要统一的电压和插座标准，氛围编程也需要建立统一的「数字插座」——这就是为什么我特别看重「用标准连接一切能力」这条原则。
最让我兴奋的是「人人编程，专业治理」这个愿景。这意味着未来你的产品经理可以直接用自然语言描述需求，AI就能生成可运行的程序；你的财务总监可以通过对话调整报表生成逻辑。而专业开发者的角色会升华——从代码工人变成系统架构师和生态治理者。
当然，这条路还很长。我们需要解决可观测性、可测试性、可追责性这些工程难题。但回想一下互联网的发展历程，从最初的ARPANET到今天的万物互联，不也是从混沌中建立秩序的过程吗？
所以回到最初的问题：当AI让编程民主化之后，我们需要什么样的程序员？我的答案是：我们需要的是能驾驭氛围编程的领航员——那些懂得如何定义意图、设计接口、治理生态的数字化建筑师。他们不需要亲手写每一行代码，但需要确保整个数字世界有序运转。
说到这里，我突然想起凯文·凯利在《失控》中的那句话：「未来已经到来，只是分布得还不均匀。」氛围编程就是这样一种正在发生的未来。那么问题来了：当编程的门槛降到最低时，你会用这种新能力创造什么？